大多数情况下,我都是见不得女人落泪的,尤其是像初雪这种娇弱的女孩儿。
我伸手在她肩旁轻拍了两下,道:“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,你不用自责,怪只怪那老狗日的太过阴毒……其实,这件事情即便你不说,我也很快就要知道了。”
初雪擦了把眼泪,轻声道:“哥,其实也看出来你有些疑心了,所以才要去找那个偷拍者,对不对?”
我说:“我倒不是有疑心,只是觉得这事有些蹊跷,那天我看过肖展所偷拍的那几张照片,都是在对面的楼里拍的,也都是在同一时段拍的……仅此一点,就有些不正常。当时窗帘是大开的,你一个单身女孩,不会放心到不拉窗帘睡觉,倘若是因为你中了药效,才忘记拉窗帘,那么肖展的相机里,就不会只有那么几张上午的照片了。这也是第二点,他为何只拍了我们最后的模样?那非常像摆拍,正常情况下,应该是全程伺候才对,这一点也跟窗帘因素有冲突。除了这些,还有一点不对劲,那就是肖展拿照片去敲诈你……那照片,说实话,没有拍到你任何隐私部位,甚至连脸都没拍到,完全构不成敲诈的点,现在想来,他肯定是以将实情告诉我做要挟,来对你进行敲诈。这就又回到了先前的问题,你想亲口告诉我这些事情,而不想通过他人揭露出来。对吧?”
初雪呆呆地望着我,道:“原来……你早就起疑了。”
我说:“不是起疑,只是觉得这事儿多少有些不正常。好了,这个事情到此翻篇。到我问了,你是怎么联系到的秦楚?又是如何得知这事惹了大麻烦?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。”
初雪犹豫片刻,道:“有人加我微信,给我发了条内容,说现在因为我的原因,让十几个人深陷危险之中,只有我说出真相,才能拯救他们。这事本就让我自惭形秽了,若是再因为我而害到了别人,我这辈子恐怕都要活在黑暗之中了。然后他又将秦楚姐姐的电话发给了我,让我自己做决定……我考虑再三,联系了她。”
“把他的微信号拿给我看看。”我皱眉道。
初雪拿手机翻找了一下,愕然道:“奇怪,怎么没有了……哥,找不到了,我没记得删掉他,但确实不存在了。不过你看也看不出什么的,他的昵称是一个大写的L,头像也只是普通的原始头像,资料什么的都是空的。”
我无奈道:“这些自然是看不出什么,但你有没有给他转账试试?”
“那肯定没有,哥,我给他转账做什么啊?”
“现在都是实名认证,转账能看到对方的大概名字,比如我给你转账的话,就能看到一个雪字。算了,意义不大,既然那么神秘,估计名字也是用别人的身份证注册的。好了,这事儿就那么过去吧,总之,现在算是还了你我一个清白。麻烦你把小楚叫进来。”
初雪点点头,站起身来走出两步,又走了回来,她停顿了一下,怯生生的道:“哥,你会生我的气吗?以后还能把我当朋友吗?还会理我吗?”
我笑道:“当然,你还欠我钱呢,我回头还得去找你要账,不理你的话,那岂不是亏大发了?”
初雪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,她又擦了把眼泪,感激道:“对不起,谢谢你,哥。”
“还大学生呢,说话颠三倒四的,小心以后嫁不出去。”我笑道。
初雪灿然一笑,往外走去,她现在走的很轻松,走的也很从容。不仅是她,我也是如此,这一阵子压在我心头的大山终于被移走了,不禁浑身一松,顿时觉得枪伤也好了多半。
他妈的楚云飞,堂堂名门之后,竟然玩这么一出,害得老子背了好一阵儿的负罪感,感觉自己成了一个万恶不赦的罪人,既对不起初雪,又对不起秦楚……妈的你等着吧,别以为拉完屎,抬屁股就能走人,等我闲下来,非得去青州,让你亲口把自己拉的屎都给吃掉,吃快了都他妈不行。
我和初雪的这档子事儿,着实让我非常痛苦,最开始处于深深的恐慌和自责之中,慢慢地,我接受了这一切,并开始为初雪负责,想方设法的照顾她生活,保护她周全,到最后,在楚云飞将照片发给霍先生之后,我静下心来回想这一切,觉得事有蹊跷,便决定去寻找那个偷拍者。没想到,找来找去,那个叫肖展的不良摄影师,竟然自杀了,只是寻不到尸首。后来的种种迹象表明,他的自杀是一个假象,我猜测此人还活着。
无论是那封奇怪的遗书,还是那个联系初雪的神秘人,都表明着肖展极有可能没死,否则,那个神秘人是如何知道这一切?并让初雪自己主动去找秦楚?唯一的解释,是他从肖展那里得到了所有信息。只是……他为何又安排肖展“自杀”?前面的暴风还没吹完呢,后面的暴雨又他妈跟着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