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金面书生正跨坐在栏杆上,闻言半转身躯,同时伸手摘下了那副面具,瞥了一眼李妍宜,轻蔑一笑,“你想当皇后?”
容貌俊美犹胜女子,无可挑剔,不含一点瑕疵。
李妍宜花容失色,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,不吭一声。
俊美男子放声大笑。
李妍宜凝视着地板,可以看清木板的纹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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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西下,黄昏沉沉。
刘大公子已经将近七天不曾入食,饿得头脑发昏,浑身乏力。他的面容枯瘦,彩锦华服早已破烂不堪,双手垂下,双目无神,走在泥路上恍若行尸走肉。
刘恺悌忘了为什么要出城,事实上,当他看到刘府大宅空无一物的场景,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,无异于天神一击,整个人都垮了。曾经想过,年已二十,半点本事未学,等他那穷得只剩铜钱的爹娘穷得连铜钱都没了,那他也就找条有名气的河,跳下去就算结束一生了。
结果就是,刘大公子在刘家飞升后,早早来到乐陶河边,却沿着河流一直走,走出城。不知过了多久,不知曦月,经过一条小溪边上时,一心求死的刘恺悌,脑袋由空白转为食欲,想得更多的是填饱肚子。
刘恺悌望见了人烟,走近看时,只见石碑上刻着“竹簧村”。顿时心底里的求生欲再度燃烧,走进这个小村子,从窗处、围篱处闻到食物的香味时,疯魔般地闯了进去,厨房里的几个馒头对他来说可比山珍海味。
突然,听到了脚步声,刘恺悌抬头一看,是个老妇人。刘恺悌却是不理她,把几个馒头拼命地往嘴里塞,一时之间“咕噜”一声没有吞下去,反而肚子受不住却是要吐出来。刘恺悌不由得细嚼慢咽,感受到老妇人凝视的目光,他瞪了老妇人一眼,凶神恶煞地道:“看什么看,没见过人吃东西的吗?”
今非昔比,刘大公子气度半点不存,竟把一身火气发泄在一个老妇人身上。
老妇人就这般端视着刘恺悌,和蔼的神色未曾改变,道:“你吃馒头吃得饱吗?我这里有些牛肉……”
“要…我要…本公子就喜欢你这么有眼力劲的,回头让三儿好好赏你……”刘大公子口齿不清道。
老妇人一笑置之,拿了个饭盒子进来,被迫不及待的落魄男子一手夺去,仍是慈眉善眼,说道:“孩子,告诉姥姥,你是哪里人?怎么称呼你啊?”
刘恺悌狼吞虎咽。
老妇人又问道:“这一身衣裳价钱不菲,你个富贵人家怎么到了竹簧村来了?”
刘恺悌打了个嗝。
老妇人笑呵呵道:“你不大爱说话,也是与姥姥一般喜静的性子,姥姥以后便称你作喜静了。”
刘恺悌终于放下了餐盒,四肢贴紧了地板,沉沉睡去,嘴里念念有词,
“斯是陋室,惟吾德馨。一杯一饮,怀给恩情……”
老妇人笑意浓厚。
刘恺悌再次睁眼时,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美貌女子。
而此时一句话浮上刘恺悌心头,女子的容貌有千万般好处,又怎么只能用一个美字形容?
刘恺悌不由得痛恨胸中无墨水,但只觉得女子的出现有如一场及时雨从天而降,盘活了心中一片枯萎死寂。
如花美眷,只缘感你一回顾。
美丽女子见到自己,神色不善,“你是谁?”
刘恺悌脱口而出道:“在下刘喜静。”
投出的目光对上那对桃花眸子。
一汪盈盈秋水,脉脉含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