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着心里头的羡慕和嫉妒把手机递过去，“沈教授，您的语音电话。”
沈一舟抬眸看了眼手机屏幕，伸手接过，顺手点了接通：“杜桥，是有哪里听不明白吗？”
杜桥手指按住窗台，看向对面的玻璃大楼，“沈教授，我有两个地方不太明白。关于······”
不方便记笔记，杜桥只能用更专注的精力去记忆并理解电话里沈教授的解疑，自然没能先一步察觉到朝她肩膀上倾倒过来的一杯冰咖啡。
带着冰块的咖啡轻而易举地渗透进夏天薄薄的衣服，饶是杜桥这会听得再是全神贯注，也被冰得忍不住轻嘶了一声。
这一声正好被沈一舟给捕捉到，他声音一顿，“怎么了？”
杜桥转身，朝一脸歉意朝她道歉的人摆摆手，跟手机那边的沈一舟回话：“没事，您接着讲就好。”
“可我听着有人在说对不起。”
杜桥：“·····您稍等一下。”说完，她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，顺手捂住了话筒。
“对不起对不起，我从隔壁拐过来没注意到这边有人。你衣服多少钱买的，我转账给你，现金也行。”
杜桥看了眼身上淋上的咖啡渍，“二十五。”
对方：“······多少？”
“二十五块钱，你不是要赔吗，这衣服我刚穿了五次，你给我二十就行了。”
收到两张十块，杜桥抖了抖身上的咖啡，松开话筒把手机重新放到耳边，“沈教授，让您久等了，我这边解决好了，您接着跟我说吧。”
走廊另一侧。
史晴晴看着压根没管身上咖啡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接着打电话的110号，忍不住咬了咬牙。
她刚好是111，落后一位。
也是碰巧，她端着刚买回来的咖啡正好路过110号打电话的走廊，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，几乎没有多做犹豫的，就装作碰巧手滑，不小心把咖啡洒到了110号身上。
在她的预想里，这人衣服上洒了咖啡，这会应该赶紧去换一身衣裳或者是去洗手间里清洗，这样一来她就能找机会调换下号码贴，赶在前面出场。
这么算计也不为别的，实在是那张脸给她的威胁感太大了。
作为后面一个出场的，她很可能在选角导演那什么印象都留不住。
但千算万算，唯独没有算到这人居然一点都不在意一片狼藉的上身，还在那接着打她的电话。
什么电话还能比待会的试镜更重要。
又等了将近十分钟，听着身后大厅里已经叫到105号了，史晴晴动了动站着酸疼的小腿，跺跺脚一脸阴沉地走了。
打吧，最好是再打上十分钟，直接把号给翻过去才好呢。
在史晴晴走开两分钟后，杜桥跟电话对面的沈一舟道：“沈教授，我要去试镜了，先挂了，有时间再请教您。”
“好，也预祝你旗开得胜。”
“借您吉言。”
挂断电话，杜桥拧了拧后背衣服，这么一会功夫上面的咖啡快被空调风给吹干了，她也就懒得在清洗一遍了，直接抬脚回头。
回到原地，就对上了林沐阳满是焦急的眼睛，她摸摸鼻子，“林哥。”
林沐阳看见杜桥终于松了口气，又见她半点不着急也不紧张的模样，又忍不住心塞了下，“你要再不回来，我都准备拿个大喇叭把你给喊出来了。你前头还有仨人，赶紧准备准备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杜桥坐下，看了眼身侧，“小玉姐呢？”
“试镜呢。”
杜桥点点头，又看向隔了一个座位的蒋丽丽。
蒋丽丽察觉到杜桥看过来的目光，“我刚试镜完了。”
杜桥点点头收回目光。
等了差不多三分钟，谈小玉一脸激动地回来，眼里还残余着几分紧张，坐下就忍不住开口道：“导演让我试的是莲妃，我也不知道演的好不好，导演说让我等通知。但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好几个导演好像都打勾了。”
蒋丽丽闻言眼神一动，本想说一声‘恭喜’的，又想到万一没被选上，又把话咽了回去。
只伸手握了握谈小玉的手，两个人互相打了打气。
陆威导演的戏她们自然想去，哪怕只是出演里面的一个小角色也好。
但看在场试镜的这么多，比她们好看的也不少，更甚至还有几个三四线的演员。
正所谓期待越大就失望越大，期待不大，到时候听到不好的结果时，起码失望也不会太大。
“试镜，是什么样的？”
谈小玉听到杜桥的声音扭头看过去，想了想开口回道：“里面就是一个台子，对面是椅子，这次负责选角的人不少，还有剧组的总副导演和编剧，你进去后站到台子上，先自我介绍一下。就是名字年龄还有才艺什么的，这次试镜事先不给角色，都是导演看你跟哪个角色符合就给哪个，然后给你一个小片段，让你来演，演完他们就会评判你适不适合，有的还会让你演不止一个角色。你只要急着，别怯场就行。”
杜桥认真点点头，“谢谢小玉姐。”
“不用客气。我们都是从你这时候过来的，我记得我第一次试镜，当时还是林哥嘱咐我的。”
林沐阳看看谈小玉又看向杜桥，“就像小玉说的，到了台子上，别紧张，别怯场，你就成功一半了。”
杜桥点点头，就听到试镜厅门口有个人出来，“109号进，110号准备。”
谈小玉看了眼杜桥胸前的号码贴，拍拍她肩膀，“加油。”
杜桥深吸了一口气，站起身。
林沐阳抬眼不经意扫过去，视线突然一凝，“你后背上是怎么回事？”
谈小玉和蒋丽丽跟着抬头看过去，就看到杜桥白色短袖上，从后背左边肩胛骨，一直到腰间，全是深褐色的物资，忍不住倒吸一口气。
杜桥扯了扯衣裳，“刚才有个人不小心把咖啡撒我身上了。”
林沐阳气得忍不住粗喘一口气。
“这特么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？”
这种事他可见得太多了，但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手底下的人身上。
杜桥见林沐阳气得不轻的模样，眨眨眼，很快也回过味来了。
不过是有意还是无意，她当时光想着赶紧把人给打发走了，还真没注意到那姑娘的表情，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回答：“不知道。”
林沐阳心口起伏了好几下，想说让蒋丽丽或者谈小玉把身上的衣服暂时跟杜桥先换一换，又想到她们俩已经试过镜了，这穿同一件衣服试镜算怎么回事。
“二楼有商场，我这就下去买一件。”他说着转身就要往电梯那边跑过去。
杜桥喊了他一声，伸手指了指试镜厅门口，胸口处贴着‘109’号的姑娘正低着头从里面走出来。
“来不及了。我就穿这一件吧，没事。再说，选角的导演看的是人，又不是衣服不是吗？”听到叫‘110’号的声音，杜桥朝林沐阳挥挥手，“我去啦，等我消息。”
在身后三道担忧和众多打量揣度的目光下，杜桥穿着一件布满咖啡渍的衣服，伸手推开了试镜厅的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