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倩醉得迷迷糊糊，隐约听见有人在叫她，下意识地回：“不，不行了，不能再喝了，撑不住了！”
杜桥按住章倩挥舞过来的手，想了想把人带到了大厅里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。
跟过来询问的服务员要了一杯蜂蜜水后，她又把旁边的窗户给打开了一条缝。
暖甜的蜂蜜水下肚，再加上从窗户外头吹进来的丝丝清爽凉风，总算把章倩那颗被酒精腐蚀地浑浑噩噩的脑袋给吹得清醒了些，这才认出坐在对面的人，“桥桥，你怎么在这？”
杜桥手里拿了一杯白开水，慢悠悠喝了一口，“剧组今天杀青，在这里办杀青宴。”
章倩跟着捧起被子咣咣喝了几大口，“就你拍的那部侦探剧，我在围脖上看到了。到时候要播出的时候我给你贡献收视率去。”
“你呢？”杜桥看着章倩还通红通红的脸，“怎么喝这么多酒？”
“别提了，”说起自己，章倩就是一肚子火，“一个朋友，说有个拍电影的机会，今天带我过来见见导演投资人。个糟老头子，还是个老色鬼，一个劲的灌我酒，还想摸我大腿塞房卡，我就借口撑不住出来上个厕所，勉强算躲过去这一茬。”
“等回去我就把她给拉黑！”
杜桥点点头，“那你还回去吗？”
“我包还在里头呢，先在这缓缓，醒醒酒再回去。”
“那你小心点。”
章倩弯了弯眼，伸手过来拍了拍杜桥肩膀，“放心吧，这种场合，我见过没二十次也有十八回了，能应付。”
两个人分别喝完了杯子里的水，杜桥把窗户关上，结伴往回走。
先到的是章倩包厢门口。
“那我先进去了。”
杜桥轻嗯一声。
章倩伸手推开门，里头的笑闹声顿时传到走廊里，杜桥原本准备直接抬脚离开的，又回头往里头看了一眼。
包厢里烟雾缭绕，酒味和烟味一块往走廊上钻，还有穿着清凉的女的，正坐在男人腿上，嘴对嘴喂酒，一派乌烟瘴气。
杜桥皱皱眉，包厢门随之合上。
她又在原地站了一会，这才回了剧组的包厢。
原本她还觉得他们这个包厢的空气不好，不过现在有了对比，顿时就有差距了。
李照刚喝完一杯酒，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杜桥，招招手，“来了，桥桥，坐！”
杜桥走过去坐下，手里就被塞了一个酒杯，紧接着倒进去一杯啤酒，“你还小，喝啤的，咱们一块举个杯。桥桥你意思一下就行了，其他人都得把杯子里的喝光啊！”
酒杯在桌子上空相撞，杜桥仰头一口气喝完，抿抿嘴，没有想象中好喝，但也没有很难喝。
接下来依旧是其他人到处碰杯，杜桥就坐在她座位上默默吃菜。
姜榭端了一杯酒过来，走到杜桥身侧站定，“咱们俩碰一个吧。”
杜桥要倒啤的，被姜榭给阻止了，“你喝果汁就行。”
两个人碰了杯，姜榭喝完杯子里的酒，“杜桥，跟你一块对戏很痛快，希望咱们有机会再合作。”
“好。”
有了姜榭第一个打头，其他人也跟着过来碰杯，杜桥没一会就喝了一肚子果汁，劝她喝酒的一个也没有。
喝完一轮，她出包厢上厕所。
路过章倩的包厢时杜桥脚步顿了顿，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个微信消息：“你走了没？”
等了一会没等到回信，杜桥准备回去，就听见包厢里头“砰”地一声响，是玻璃摔碎在桌子上的声音，紧接着是几声尖叫。
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，“给脸不要脸，我跟你说，你今天还就跟定我了！”
杜桥往一旁的走廊栏杆上靠了靠，干脆给章倩拨了个电话过去。
很快包厢里就想起了一道熟悉的铃声，是章倩用的，不过响了几声后就被挂断了。
杜桥看着手机上显示的‘对方已挂断’，皱了皱眉。
包厢里头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继续，虽然知道这声音并不一定是骂章倩的，但她还是迈不动脚。
怎么把人顺顺利利带出来？
正一筹莫展间，杜桥眼角余光看见一位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，托盘上面放了一瓶酒，刚好站定在章倩在的那个包厢门口，正准备敲门。
她眼睛一亮，把人给叫住，“服务员，等下。”
等人回头看过来，杜桥走过去朝她道：“我是这个包厢里的，这会里头有点乱，你把酒给我吧，我待会一块带进去。”
今天翠福园的客人不少，服务员自然也忙碌得很，再听着包厢里头乱糟糟的声音，服务员没多想就信了正好站包厢门口的杜桥的话，当然也有看小姑娘的模样直觉不会跟她说谎，爽快地把托盘上的酒给递了过去。
杜桥接过，回了声谢谢，等人拿着托盘脚下匆匆地离开，这才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。
包厢里声音静了静，“谁啊？”
杜桥清清嗓子：“客人，您要的酒到了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
推开门，杜桥就忍不住屏息了下，里头就跟进了酿酒池似的，光是闻着就犯晕。
她挥了挥眼前的烟雾，在把酒往桌上放的时候，朝周围瞄了一圈，就对上了章倩看过来的震惊目光。
“呦，这翠福园里什么时候来这么漂亮的小妞当服务员了，”杜桥收回手，正好躲开一只马上就要落在她胳膊上的手，接着往后退了一步，朝章倩用口型说了个‘包’，等她把包和手机拿起来，扭头往旁边歪歪扭扭站起身朝她脸摸过来的男人大腿上一踹。
男人压根就没站稳，被杜桥这一踹直接噔噔连着后退几步坐回到椅子上。
等着他被人扶着稳住身体的空荡，杜桥拉住已经跑到她身边的章倩，转身飞奔出了包厢门。
两个人也没管身后有没有追来，一路飞奔到翠福园的大门口才停下。
“你脸？”
章倩喘着粗气摸了摸红了一片的脸，舌尖顶了顶腮帮子，“那老东西不知道怎么的看出来我准备溜了，要我陪他喝酒，我不愿意，就给了我一巴掌。这次要不是你，我这次真就出不来了，左右都有人看着我呢，就怕我跑了。一一想想他那身老树皮，就恶心得我不行。桥桥，姐这次欠你一个人情。”
“没事就好了，你赶紧回去吧。”杜桥抬手叫了辆出租车，“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，脸上别忘了冰敷一下。”
章倩红着眼点点头，“那咱们有空再聚，今天是真撑不住了。你也早点回去休息。”
杜桥摆摆手，等她上了出租车，车子开走，这才折身回去。
路过她之前闯过的包厢，里头这会比刚才还闹腾，有人求饶有人喝骂，杜桥没兴趣听，低着头若无其事地路过。
回到包厢已经是杀青宴的后半场。